幻听

早前的一条音乐消息中曾报道说窦唯的最新专辑是回归《黑梦》时期音乐风格的一张专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黑梦》的接受程度仍然是最强的,因而猜想这张专辑可能会比较讨好一些。期待中窦唯的第四张个人专辑在九月底面世了,然而听完这张专辑后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实际上是一个以窦唯为主的乐队作品。专辑名称《幻听》,乐队名称“译”(E)。乐队成员包括窦唯(主唱、吉他、键盘),陈劲(贝司),讴歌(主音吉他),晓帆(鼓、打击乐)。都是很熟悉的名字,对吧。可是音乐上的感觉就不太熟悉了。虽说窦唯这回玩的是Band Sound,但是绝对不同于早期那种比较明朗、亲和力较强的风格,而是显得有些晦涩。这种晦涩还不光表现在音乐风格和乐队名称上,看看专辑中的歌名:“幻听”、“旺天下”、“丰收获”、“觉是”、“荡空山”等等。一片香烟缭绕,天地清净,酒肉穿肠的玄虚氛围。

这张专辑录制于99年6、7月份,在音乐上不乏创新之举,尤其乐队的演奏使得窦唯特有的乐风又丰富了不少。比较引人注意的是讴歌的吉他演奏,这位原“面孔”吉他手的演奏风格已经从Hard Rock/Metal蜕变为略带实验色彩的乐风。专辑开始是一段序曲,延承窦唯前两张专辑的结构安排,清澈的木吉他和贝司营造了很不错的恬淡气氛。然后就是主题曲“幻听”,中快板的一首歌,其中讴歌的吉他SOLO显得格外抢耳,暴戾而独特的吉他音色与主歌部分的沉稳形成强烈的对比,感觉颇有新意。“哪呢”中的噪音吉他和窦唯的准英语念白使得这首歌听起来就象是从伦敦传过来的一首单曲。另一首“丰收获”也有着明显的英伦音乐的痕迹。接下来的“觉是”是整张专辑中我最喜欢的一首歌,缓慢的节奏,柔和的乐风,加上窦唯优美凄凉的一段吟唱,歌虽然很短却让人回味无穷,意犹未尽。想当年《艳阳天》中两首风格相近的小品也曾让我深深沉浸其中,对于我来说窦唯音乐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此。紧接其后的“荡空山”风格比较激烈,此处窦唯又讲了几句英国话,带爵士味的中段和结尾较有意思,不过结合的略显生硬。在“暮春秋色”则又是典型的窦唯式吟唱,很好听。这张专辑的整体音乐风格是阴暗的,没有明显完整的旋律线,没有令人亢奋的节奏,也没有具备亲和力的卖点,比前两张专辑走的更加极端一些。我猜想窦唯这回也许真的要失去一些听众了,当然这也未见得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张专辑的内页中没有歌词,而且听起来似乎歌词的分量也不重。我想指望窦唯通过歌词来表达他的思想也许是没戏了,不过好在其出色的音乐创作能力已经在相当程度上让我们感受到来自他的许多东西。对于窦唯的这张专辑,我很高兴在音乐上能从中听到许多新的东西。我想起好几年前看的一个关于U2的音乐专访,当时好象是Bono说了这样一句话:“在成名前是大家听什么你玩什么；成名之后就是你玩什么大家听什么。”如果碰巧你不喜欢窦唯音乐风格上的一些转变,至少你也应该为看到他在音乐上的不断探索而欣慰。